长城汽车举报比亚迪涉嫌油箱蒸发污染物超标事件(以下简称:油箱门事件)有了最新的实质性进展。
8月11日,长城汽车CTO王远力发微博称:2023年6月25日,生态环境部已就长城汽车4月11日向生态环境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举报比亚迪秦 PLUS DM-i、比亚迪宋 PLUS DM-i采用常压油箱涉嫌整车蒸发污染物排放不达标的问题,展开联合调查。
这是自5月25日“油箱门事件”首次曝光以来最具“力量”的消息。生态环境部与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展开的联合调查,意味着6月25日“油箱门事件”已经正式由生态环境部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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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行政处罚办法》明确规定,生态环境主管部门应当自立案之日起九十日内作出处理决定——不出意外,“油箱门事件”将在9月下旬迎来真相大白。业内人士表示,比亚迪“油箱门事件”被坐实,罚款金额可能会超过7000亿。受此影响,最近2个交易日,比亚迪下跌超过6.5%。
生态环境部与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调查还折射出两个隐性问题,其一,“油箱门事件”调查由生态环境部率先受理并主导深入调查,处理依据将是《大气污染防治法》;其二,按《行政处罚法》相关规定,生态环境部“牵头”展开联合调查是受更高一级行政机构的“指定”(生态环境部上一级行政机构大家自行脑补)。种种迹象表明,“油箱门事件”比想象的严重得多。
“油箱门事件”为何如此严重并受到如此重视?
中国是一个法治社会。任何个人都必须严格遵守法律,依法办事,法治是整个社会公平公正的重要保证。
对比亚迪而言,网上盛传的自燃、筷子悬挂、空调喷铝粉以及用低等级芯片等等,严格说只能归属于质量问题,涉及的更多是商业道德和企业声誉,但涉嫌油箱蒸发污染物排放超标则是实实在在的违法。
“油箱门事件”首先是涉嫌违反《大气污染防治法》,其次是弄虚作假达标对汽车市场公平公正竞争秩序产生了极大的破坏,再次是影响中国新能源汽车国际化形象。
长城汽车举报比亚迪后,不少车企均表明旗下插电混动车型均采用高压油箱的事实。言外之意,插电混合动力汽车采用高压油箱是满足油箱蒸发物排放达标的“必选项”。
反观比亚迪,旗下插电混动车型采用成本更低的常压油箱;倒不是说常压油箱就一定不能达标,但与所有车企采用不同的方法却能排放达标,不禁令人生疑——其他中国汽车企业为何多花一倍的价钱采用高压油箱?
在深交所互动平台,有投资人就采用常压油箱是否能够达标的进行询问,比亚迪方面公开回应投资人,比亚迪拥有自主研发技术,采用常压油箱也能够达到排放标准。
但不久后,很多比亚迪插电混动车主在社交平台“发声”,称比亚迪对车辆偷偷OTA升级,升级后即便在EV模式下,发动机也频繁启动。而这也被视为是比亚迪通过OTA改变混合动力车型发动机启动逻辑,尽可能多的、频繁地把常压油箱碳罐内的油气“烧掉”,进而降低油气污染的“补救方法”。
业内人士指出,OTA升级改变混动系统工作逻辑,发动机频繁启动消耗“油气”,实质上也是暗地增加排放,同样涉嫌违法。
巧合的是,长城汽车举报比亚迪涉嫌排放超标消息曝出是在5月25日;5月27日就有亚迪员工发布消息称,5月27日以后发出的车子已经更换成了高压油箱。据多方消息证实,目前比亚迪在售插电混动车型的确都已经更换成了高压油箱。既然成本更低的常压油箱能够满足排放法规要求,那为何后续生产车型还要换成本更高的高压油箱呢?
无独有偶。在长城举报比亚迪不久,工业和信息化部装备工业发展中心产品审查处处长姚勇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认可与检验检测监督管理司一级巡视员乔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调查。
众所周知,一台全新车型能够合规合法进行销售,需要工信部、生态环境部以及市场监督总局分别对车辆“出具”合格证、环保信息公开与车辆一致性证书。上述“对口”官员在长城汽车举报比亚迪后先后被查,难免不让人产生某种联想。
近两年比亚迪因实施“油电同价”策略,使得旗下插电混动车辆售价与燃油车愈发接近,而这也让比亚迪销量一路狂飙,成为国内销量第一的汽车企业。
从油箱门事件看,比亚迪“油电同价”的性价比打击友商,靠的却居然是不择手段的“低质”,令人不齿。而比亚迪不惜通过违法手段降低成本的做法,对踏踏实实技术创新、坚守品质的其他中国汽车企业而言是一种恶意打击,也是对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公平竞争秩序的破坏与践踏。
时下,中国新能源汽车凭借成熟领先的技术、可靠的产品品质逐步走向海外。数据统计今年上半年,中国新能源出口近80万辆,同比增长1.2倍,势头良好。比亚迪上半年出口8万辆,占中国汽车总出口量的十分之一,表现不俗。如今,比亚迪油箱蒸发污染物排放超标,直接影响到整个中国汽车新能源汽车在国际市场的形象与声誉。
事实上,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全球其他国家,汽车排放合规、达标均是一条“红线”。2015年,大众汽车在美国采用软件作弊方式排放达标(以下简称:排放门),涉嫌违反美国《清洁空气法》,被美国司法部、环保署对大众汽车提起诉讼,大众汽车为应对美国国内诉讼的支付超过了200亿美元。而在德国国内,大众汽车除缴纳巨额罚款、大众汽车CEO马丁·文德恩被迫辞职外,至少还有三位高管被判刑。
法律界人士表示,比亚迪“油箱门事件”涉嫌排放不达标车辆规模大、范围广,这些都是加重处罚的因素,其影响力不啻于大众汽车“排放门”。
比亚迪“油箱门事件”关乎国家环保排放监管法律严肃性以及中国汽车在国际市场的声誉问题,这也是“油箱门事件”严重以及格外受到相关部门重视的原因。
比亚迪要为“油箱门事件”付出多大代价?
不完全统计,比亚迪已经售出的搭载常压油箱、涉嫌排放不达标的车辆约200万辆,粗略估算总价值至少2500亿元。
《大气污染防治法》明确规定,生产超过污染物排放标准的机动车、非道路移动机械的,由省级以上人民政府生态环境主管部门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并处货值金额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的罚款,没收销毁无法达到污染物排放标准的机动车、非道路移动机械。也就是说,对比亚迪常压油箱蒸发污染物不达标的行政处罚金额会在7000亿元左右。
受此油箱门事件影响,最近2个交易日,比亚迪下跌超过6.5%,市值蒸发500亿元。截至发稿,比亚迪市值7156.7亿元。
写在后面:针对长城汽车举报比亚迪油箱蒸发污染物排放超标,有人认为比亚迪销量一家独大动了很多人的“奶酪”才遭到举报;也有人表达观点,中国新能源汽车发展至今不容易,应网开一面。但需要明确的是,中国是法治国家,一切生产经营的底线是遵纪守法,情感层面的“我觉得、我认为”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随着油箱门事件的持续发酵以及相关部门调查的不断深入,理性声音逐渐成为主流,有网友表示:企业之间就应该相互监督,这样才能造就良好的市场环境,消费者才能受益,中国汽车才能真正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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